两人闲聊了半日,大多时候是容辞说敖季听,茶水倒是让容辞喝了不少。
末了,容辞又问了一句:「那东荒的太岁怎么办?」
敖季云淡风轻道:
「先压着,别上报,我去看看。」
「行吧。」
容辞捏着纸扇琢磨着,凑了过来,压低声音道:「若那太岁是你两百年前的逆徒,你当如何?」
敖季平淡说:「杀了。」
「啊?」
敖季侧头凉凉的看了容辞一眼:
「你说说当如何?」
容辞立刻表明立场:「杀了吧,我没意见。」
又欷歔道:「不过你这师父当的太冷血了吧。」
敖季没搭理容辞,抬脚走下了殿前台阶。
东荒山。
阳春三月,春光旖旎,碧溪夹岸中有诸多桃树,正值桃花灼灼之时。
我的残魂被此处风水法阵所牵引,从护心鳞上剥离,犹如粉身碎骨之痛。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直到我感觉寒冷难忍时,才从刺骨溪水中坐了起来。
我的目光落到不远处的桃树下。
那里站着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人,从头到脚,从细长的眼眸到没有什么血色的薄唇,一点一点,我熟悉的不得了。
我几乎可以想到他白色衣角上绣的金边瑞兽白泽,偏大的衣袍遮住了下垂的剑穗。
我最想亲手杀的人。
敖季面沉如水,神色复杂地盯着我。
手中执着剑,杀意弥漫了过来。
对了,那把剑也曾送入我的胸口。
我亦是杀意禀然,仇人见面,格外眼红。
我右手悄悄幻化出长刃,上一次是我轻敌了,这次一比一打起来,敖季可能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亲手血刃仇人,想想就激动。
敖季杀徒证他苍生道
我也杀师证我魔道。
等等,长刃呢?
我一脸懵逼,杀我的仇人就在眼前,我刀呢?
我这副身体像是才十二三岁孩子。
我懵逼的看着仇人提着剑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
这简直就是他妈送命题啊,这重生和不重生有什么区别?顶多再死一次。
等等,我这个样子,敖季未必会认出我吧。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我装出天真无邪对着他笑:
「你是仙人吗?你好好看。」
我呸,好看个屁,面如观音,心如蛇蝎。
敖季神色复杂,声音偏冷:
「你是太岁。」
我骨子里的血一下子被冻住了。
敖季还是要杀我?
***敖季你大爷,你给我等着,老子要是再重生了,老子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敖季伸出手轻轻的搭在我的额头上,结了一个印,微微冰冷的手顺着额头滑下来,摸了摸我的脸,擦去了我脸上的水迹。
我:「!!!」
我去,敖季他妈的摸我脸了!噫,好恶心。
敖季眼中不由自主带了一点笑意,看起来居然有些温柔。
敖季垂头瞧着我:
「我已经把你的血脉暂时封印出来,你要不要做我的徒弟?」
我心里翻白眼:
「又是做徒弟,没有新的花样吗?谁稀罕做你的徒弟。」
但身体却很诚实,点点头。
毕竟现在还没恢复实力,碰上一个敖季瞎猫子已经算好的,再碰上第二个,估计尸体都凉了。
他说:「那你以后就跟我姓,叫子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