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沈初涵骤然僵住。

萧凌澈感受到她的僵硬，心一沉。

符戾所说兴许是真的。

一种极度无奈之感涌上萧凌澈心头，这是第二次，第一次便是知晓沈初涵死去的那段时日。

他好像总是晚了一步。

萧凌澈的心在滴血，他疲惫至极的面上挤出一抹笑，松开了沈初涵的手。

“阿棠，这个选择交由你自己决定。”

“我不会再干涉你的决定。”

这一年里，萧凌澈常常在梦中惊醒。

他一遍遍地想，若当初他不是那般独断，否决沈初涵的一切，认真听她诉说心中想法……

一切兴许就会不同罢。

可萧凌澈直至彻底失去沈初涵的那一天，方才如梦初醒。

五年的时间，那个满眼皆是他的女子早已悄然在萧凌澈心中播下种子。

直至心脏泣血的那一日，种子才破土而出，肆意生长，拼命地展开枝叶。

符戾那双桃花眼亦盯着沈初涵：“阿棠，你该怎么做？”

沈初涵的心在颤抖。

她曾经无数次想要放弃萧凌澈，可长达八年的感情哪里是一朝一夕便可放下。

再次见到这个男人，她的心仍是不可抑制地跳动。

这份感情，与那蚀骨的毒又有何不同？

够了，沈初涵，到此为止吧，回头吧，不要再踏上这条不归路了。

天意弄人，我此生都不可能会与相爱之人白头到老。

与其让对方又一次承受那失去之痛，倒不如不要开始。

沈初涵捏紧了手，下定了决心。

“公子，我愿追随与您身侧。”

“殿……陛下，民女告辞了。”

沈初涵低垂着头，不敢看萧凌澈的神情，俯身行礼后便决然离去。

她不敢回头，亦如那场大火之中。

不是舍得，而是极为不舍，所以一眼都不敢再看。

生怕多看一眼，就再也无法前进一步。

符戾的眼眸看着沈初涵一步步朝他走来，心中却并不感到欣喜。

他看得出来，沈初涵的人在他这里，“心”却不在了。

可他不在乎，只要萧凌澈痛失所爱，他便满足。

符戾最大的爱好，便是夺人所爱。

马车上。

符戾忽地开口：“阿棠，你是不是想起来了？”

沈初涵一愣，一番犹豫过后还是点了点头。

“是。”

符戾毫不意外，冷哼一声：“那你为何还要跟我走？”

虽他不明白感情为何物，甚至觉得这东西尤为愚蠢，但符戾见多了生离死别、深情假意，一眼便能看出，沈初涵看着萧凌澈的眼神不一样了。

沈初涵并不回答他，只反问道：“那你知晓了，要赶我走吗？”

符戾顿了片刻，又听沈初涵继续说。

“我以为你会以我做要挟，向萧凌澈索取利益呢，如你所说，我并不觉得我的价值会比得过向萧凌澈索取的一个机会。”

“毕竟，那可是一国之主，无论是奇珍异宝，还是能人异士，都比我有价值的多。”

沈初涵声音平淡，与失忆时相比，多了一丝看透百态的苍凉之意。

“公子，可否解答我的疑惑？我当真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