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是沈茶白孟佑的《我是人间狗尾巴花》,是作者“一盏茗”的作品,主要讲述了: 第7章同生共死洛璟尘听她喊自己名字,总觉得她要过来找他拼命。她迎着海风一步一步地走来,问:“胳膊受伤了?”洛璟尘在战场上混迹了这么多年,什么样的伤没受过,道:“不算伤,脱臼了,有些不便。”他还没说完,也
第7章
同生共死
洛璟尘听她喊自己名字,总觉得她要过来找他拼命。
她迎着海风一步一步地走来,问:“胳膊受伤了?”
洛璟尘在战场上混迹了这么多年,什么样的伤没受过,道:“不算伤,脱臼了,有些不便。”
他还没说完,也没来得及吃痛,蓝锦捏了捏他的关节处,抓过他的手臂,“咔嚓”一声,已经干净利落地给他接好了。
洛璟尘晃了几下手臂,接得非常好,基本能活动自如了,没想到她还有这等本事。
听着他的称呼,蓝锦有些不习惯,低声问:“我以前怎么称呼你?”
怎么称呼的呢?***?败类?北***人?洛璟尘笑眯眯地回答:“自然是喊我夫君。”
蓝锦的嘴角***了一下,喊不出口。
“这身衣服是我给你的聘礼。”洛璟尘指了指,笑道:“你要是不承认是我的夫人,可得把聘礼还我。”
蓝锦心想:有这般好看的人给自当夫君,也算混得出息,问:“我以前是什么样子的?”
“你想活成怎么样,便是什么样。”洛璟尘的回答颇有哲理。
蓝锦把这话记下了。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两个人现在都饿惨了,如何在这个荒芜的地方活下来成了难题。洛璟尘习惯颐指气使:“你下去捞两条鱼吧。”
蓝锦坐下玩起了沙子,理直气壮地反驳:“我是弱女子,你去。”
洛璟尘差点笑了出来,但他还是颇为温和地说:“我们都受伤了,这么热的天伤口碰上海水容易化脓。你的衣服防水,除非……”
“我脱下来给你。”说着,她便去解自己的衣服。
洛璟尘简直要惊呆了,她这也……太直率了吧!连忙道:“住手!嗐,我跟你开玩笑呢,抓鱼这种粗活怎么能劳烦夫人呢?”
蓝锦认为自己既然是他的夫人,当面脱下外衣应该无妨,但她没想到这件白衣里面除了一件肚兜就没别的衣服了,进退两难,十分尴尬。听到洛璟尘这么说,如逢大赦,立即停住了手头的动作。
浅滩前,洛璟尘抿着唇,忍着少年的羞涩脱了上衣,露出优美的线条和健硕的身姿,突然意识到周围没了动静,急忙回头看去,这一看,他登时乐得不行。
瞧蓝大将军羞羞答答的样子哟,她居然假装不经意地扭过头去,在沙滩上极其认真地画着圈圈,故意不看他。
这样,洛璟尘刚才的羞耻感顿时烟消云散,也不急着往海里跳了,活动了两下手臂,笑嘻嘻地问她:“本王的身材还不错吧?我以前有八块腹肌的,有一次外出打猎脱了上衣,被嘴碎的下人传了出去,很多名门贵女都对我的身材垂涎欲滴……本王一怒之下逼自己好吃懒做了一阵子,八块腹肌总算是没了……小白,你听见我说话了吗?”
蓝锦依然低着头在沙滩上画圈圈,听到他喊自己,低低地“唔”了一声算作回应。
洛璟尘愉悦得笑了两声,他本来就长得丰神俊朗,笑容舒展开来,显得更加迷人了。随着“噗通”一声,蓝锦才转过身来。
他像一条游鱼灵活地在海里上下翻腾,一会儿蛙泳,一会儿蝶泳,再一会儿仰泳,尽量变换花样地展现他高超的游泳水平,多次故意露出宽阔的胸膛向她展现自信的身材,气得蓝锦翻了个白眼。
再扭头去看时,海上却没有了他的踪影。蓝锦站起身来极目远眺,目光努力搜寻着水纹起伏的地方。
半个时辰过去了,依然没有任何动静,蓝锦开始担忧起来,他跟自己一样身受重伤、精疲力竭,会不会……
她急了,冲到离海最近的地方,双手做喇叭状朝着海面大喊:“洛璟尘,你快回来……你去哪里了……”
没有任何回音,大海平静地令人害怕。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游泳,既然洛璟尘说过自己的衣服防水才能让他们在海上漂这么久,总不至于淹死,于是狠心一跃跳入水中。
衣服遇水过了一会儿便膨胀起来,她整个人胖了一圈,双手划着水往海中更深处寻去,一直喊着他的名字,后来甚至带上了一点哭腔:“洛璟尘,你在哪里啊……”
她几乎要濒临崩溃了,眼见着离海岸越来越远,她却没有任何要回去的意思。突然,眼前水花高高的扬起,一张明媚英俊的脸破水而出,“小白!”
他的“小白”破涕为笑,冲到他身边,满脸自责地说:“找不到鱼就不要找了,要是你再丢了,我怎么办啊……”
她竟然哭了,以为找不到自己,哭了……
洛璟尘凝视着她,手***了几下,终于还是忍不住抬起胳膊,手覆上她的脸,用修长带着薄茧的拇指替她拭去眼泪。
“我抓了很多鱼,”洛璟尘一脸苦笑,“太滑了,拿不住。”
蓝锦只觉得洛璟尘活着就是最大的好事了,道:“不要紧,我们先回去吧。”
“好。”洛璟尘一边浮水,一边牵着轻飘飘的她回了岸上。
刚过了正午,天气有些热,洛璟尘索性光着膀子任由太阳晒干。蓝锦的衣服被风吹几下就干了,散开头发让太阳晒着,想到刚才抱都抱过了,便也毫不避讳地望向背对着他处理伤口的洛璟尘。
洛璟尘身材确实很好,但身上的新伤旧伤也不少,他只把自己肩头重新包扎好了,其它的对他来说就是小伤,压根不屑于去处理。
蓝锦盯着他五花八门的背部,问:“疼吗?”
“什么?”洛璟尘正处理着身上晒干后留下的盐粒子,一时没听清楚她的什么。
她又道:“你身上的伤,都是蓝锦留下的吗?疼不疼?”
洛璟尘一时怔住了,可笑,罪魁祸首蓝锦居然在关心他的伤疼不疼。他硬气地回答:“不疼,蓝锦哪是本王的对手。”
他竟然从她的眼神里看到了丝毫不掺假的焦急和关切,问道:“我刚才要是死了,你……你打算怎么办?”
蓝锦想了想,说:“你要是死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
这种同生共死的话,竟然出自一个与他势不两立的敌人口中。在那场可怕的暴风雨里,蓝锦也曾豪气冲天地对他吼:“洛璟尘,我要跟你一起死!”
现在的“一起死”,却全然是不一样的意味。洛璟尘厚着脸皮说:“夫人爱我如斯,不惜殉情,我真的很感动。”
他明白,蓝锦对他的关心并不是出自男女之情,而是把自己当成了一个亲人,更是把他当作绝境里唯一的依赖与精神支柱。
不管是丑小子还是大美人,如果蓝锦死了,他就要自己在这个鬼地方孤零零地熬着,崩溃地等着不知道啥时候出现或者永远不出现的救兵。
他们是彼此的依赖和精神支柱啊。
两人的生存能力都比较强,力所能及地利用海岛上的所有资源。在土里挖坑,上面盖上一层蓝锦的衣角,海水蒸发水汽停留在布料上。这个方法虽然极其麻烦,但俩人有时间,一直不停地折腾着。又找了些海上漂来的破罐子,洗干净后用来装淡水,一下午终于攒了两罐子。
除了几棵不太繁盛的果子树,树林里还有些奇形怪状的草木,蓝锦找了几株能消炎化瘀的草,帮洛璟尘敷了。
洛璟尘躺在沙滩上,翘着二郎腿说:“连一只野兔飞鸟都看不见,等吃完这点果子,咱俩就可以一起归西了。”
晚间海水涨潮,给频临绝望的两人送来了一份巨大的惊喜——有蛤喇、牡蛎、扇贝……还有一只爬来爬去的大螃蟹。
俩人眼前一亮,突然来了力气,不由分说地捡起了捡了起来。用火石擦了火,引燃捡来的木柴,海边的风一吹,火噼里啪啦地便烧了起来。淘洗干净的海鲜放在碎罐子上,用树枝吊着在火上烤,滋滋啦啦的声音无比悦耳动听。
大螃蟹不老实,总想逃出去,无情的洛璟尘索性拴住它的钳子和腿,让它无所遁形。慢慢地,蛤喇和扇贝依次张开了嘴,露出柔软鲜嫩的肉。
洛璟尘瞧着她,原来她的笑容这般甜美。
夜幕降临,两人在柔软的沙滩上和衣而卧,幕天席地,听着海浪翻滚,漫无目的地聊了几句,立刻一拍即合,决定明天爬起来伐木做船。
次日,二人发现没有伐木工具,也没有粘木头的工具,又不知道船怎么做,制造船只的想法无疾而终。
日子如是一天又一天、***又***地过去,还是迟迟没有等来救兵。好像天无绝人之路,海浪每天下午都会给他们送来海鲜,偶尔吃些野果,不会饿死。又好像天意弄人,若是外面的人以为他们葬身***,放弃寻找,他们难道就这样人不人、鬼不鬼地在这里活着吗?
月落日升,日落月上,目之所及,不见海角,不见天涯。即便活下去,也只是活着。
洛璟尘想:如果这辈子真的出不去了,他就把蓝锦的真实身份告诉她,俩人轰轰烈烈地打一架,直到同归于尽,也比这里耗死强。
他私下研究过蓝锦的面具,一般面具用***,但***用起来恶心,而且遇水容易脱落,容易腐烂。这个面具不知用的什么材质,轻薄如纸、柔软如帛,还能防水,绝非一般人能做到。
半夜的时候,蓝锦捂着肚子难受地翻来覆去,身边的洛璟尘也被吵醒了。看见她身下沙子上留下的一滩血迹,思索了一会儿就明白过来了了,“你……”
蓝锦一脸尴尬,低低地说:“你转过头去,我处理一下。”洛璟尘便乖乖地翻过身去,不去看她,直到她说“好了”,才又把头转了回来。
月色下,是一张苍白没有血色的脸,绝美而妖媚,她紧咬着下唇,苍白的嘴唇上才透出一丝血色来。
尽管是春末夏初,白天的阳光把沙子晒得热乎乎的,一到了晚上沙滩的温度便骤然下降,睡在上面便发凉。女子体质属阴,再加上她经历了海上飘荡、受伤,吃的是凉性的海鲜和野果,喝的是没有温度的凉水,这一天天地耗下来,葵水忽至,腹中胀痛,周身发冷,整个人都垮了。
“不好意思,吵到你睡觉了。”她说。
“你不舒服吗?”洛璟尘问了句废话。
“没事,一会儿就好了。”蓝锦重新躺下,背朝着他,蜷缩起身子,像一只可怜的落难鹌鹑。
洛璟尘把她哄得团团转,自然是存了利用她的心思,眼下能不能离开这里都不好说,早就没必要假戏真做了,看她这样,真的心疼起来。
今夜的月亮格外亮,亮的让人更加睡不着了。他翻身朝着大海的方向,被一样东西膈了一下。
从蓝锦那里偷拿的虎符,现在是一无是处。
“什么声音?”洛璟尘突然出声,把蓝锦也吓了起来。原来她也没有睡着,怕吵到洛璟尘睡觉,一直忍着痛不出声。
平静的海面上突然发出一阵阵异响,紧接着,不远处的海水剧烈起伏。两人面面相觑,眼中的惊恐之色越来越浓。
难道真有鲨鱼?
洛璟尘不由分说地抱起蓝锦,准备逃离。随着那一声声长啸,他停住了脚步,徐徐转过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