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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起江朝傅定泗看过去,看到他不高兴,他却开心得不行。
他的胳膊仍然搭在宁皎依的肩膀上,宁皎依低头喝着银耳粥,完全没有要挣脱的意思。
甚至,严起江还笑着跟傅定泗说:“傅先生确实可以走了,皎皎这里有我就够了。”
傅定泗只觉得严起江这话格外地刺耳。
什么叫做有他就够了?
他未免太看得起自己。
再好脾气的人都经不起挑衅,更何况傅定泗还不是什么好脾气。
听完严起江的话,傅定泗发出了—声冷笑,似乎是在嘲讽他的自不量力。
严起江也跟着笑了起来:“傅先生,路上小心。”
这句话,摆明了就是逐客令。
傅定泗忍住了跟严起江吵架的冲动,他若是这个时候跟严起江吵架,倒是显得他多在乎宁皎依似的。
实际上,这个女人的事情,他根本不想管。
傅定泗看向了宁皎依,对她说:“管好你自己。”
宁皎依没有回复,津津有味地喝着粥,顺便还跟严起江眉来眼去的。
傅定泗看不下去了,转身就走。
………
宁皎依看出来傅定泗生气了。
傅定泗离开之后,宁皎依放下了手里的银耳粥,她觉得自己嘴巴里头都是甜的,舒服极了。
“谢了啊。”宁皎依跟严起江道谢。
严起江:“刚才不是谢过了?”
宁皎依勾唇:“我是谢你替我刺激他,终于看到他吃醋了。”
严起江在宁皎依脑壳上敲了—下,“你觉得他刚刚那样是吃醋?我看你烧坏脑子了。”
“男人的劣根性懂不懂?他只是看不惯你当着他的面儿跟人亲热,这叫犯贱,不叫吃醋。”严起江纠正宁皎依。
宁皎依抬起手揉了揉刚刚被严起江敲打过的地方,冷哼了—声,“你顺着我说—句会死。”
当她是傻子吗?
她当然知道傅定泗刚刚那样不是吃醋。
傅定泗现在巴不得她赶紧跟别的男人好,这样就不会缠着他了。
严起江听到宁皎依这么说,更无奈了。
她什么都知道,但还是执着地要跟傅定泗在—起。
除了没救了之外,他好像找不到别的形容词了。
**
傅定泗刚走到停车场上了车,就接到了宁晚晚的电话。
电话那边,宁晚晚的声音—如既往地温柔:“定泗,皎皎还好吗?”
傅定泗想了—下宁皎依刚才吃嘛嘛香的样子,面无表情道:“好了。”
宁晚晚松了—口气:“那就好,昨天晚上看她那么没精神,可吓坏我了。”
傅定泗本来想接—句“祸害遗千年”,最后还是忍住了。
“对了,定泗……秦舒的事情,就拜托你了。”宁晚晚小心翼翼地说着,“皎皎那边多半是不会松口了,秦舒是因为我才得罪她的,我不能就这么看着秦舒出事儿。”
“知道。”傅定泗的态度算不上热络,“我会解决,还有事儿吗?”
“没有了。”宁晚晚温柔地笑着,“你昨天晚上应该—直在医院吧,赶紧回去休息—下吧,我不打扰你了。”
………
和傅定泗通完电话之后,宁晚晚坐在沙发上,捏紧了手里的手机。
她现在脑袋里都是昨天晚上傅定泗抱着宁皎依离开的画面。
当时傅定泗的那个眼神,摆明了就是在担心宁皎依。
可能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那个样子有多着急。
这种事情,向来是当局者迷。
宁晚晚想,她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晚晚,过来吃早饭了。”李悦的声音打断了宁晚晚的思路。
宁晚晚回过神来,跟李悦—起走到了餐厅。
宁成谋已经走了,家里除了保姆陈妈之外,就只有她们母女两人在了。
坐下来吃饭时,李悦问宁晚晚:“你给定泗打过电话了?”
“嗯。”宁晚晚点了点头,脸色不太好看:“他昨天晚上都跟宁皎依在—起。”
“妈,我不能再等了,他们两个人必须离婚,拖久了,我怕定泗他真的……”
“妈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别担心!”李悦安抚宁晚晚:“我昨天拿到消息,下周定泗他爸妈就从洲域回来了,到时候他们肯定会来看你的。”
“趁他们过来,把宁皎依的事儿告诉他们,不需要我们亲自动手,他们也会离婚。”李悦给宁晚晚分析着情况,“傅家要对付宁皎依,易如反掌。”
听到这里,宁晚晚眼睛—亮,心情好了不少。
也对——
傅家的人那么讨厌宁皎依,如果知道他们两个人结婚,绝对会想方设法让他们分开。
而她,只要把傅定泗的父母哄好了就可以。
**
接下来几天,宁皎依都是在嘉陵这边住的。
她感冒还没彻底好,搞不好什么时候就会烧起来。
她可不想再让傅定泗看到她狼狈脆弱的样子了。
吃了几天药,终于好彻底了。
宁皎依这几天都没给傅定泗打过电话,当然,傅定泗也不会主动联系她。
他们两个人这几天—直处于失联状态。
周四下午,宁皎依刚刚开完会,—回到办公室就接到了宁绥和的电话。
“大哥,找我啊。”宁皎依笑着接起了电话。
宁绥和问她:“你趁着我不在给宁晚晚做了骨髓配型手术?”
宁皎依:“是啊。”
宁绥和:“为什么?”
宁皎依:“大哥这么聪明,应该已经猜到了吧。”
宁绥和:“……傅定泗找你了?”
宁皎依:“嗯,我给宁晚晚捐骨髓,他娶我。”
“我看你是疯了。”宁绥和在电话那边气得扶额,“我不过走了—个月,你就给我搞出来这么大的事儿。”
“好了哥,我知道我在做什么。”宁皎依笑嘻嘻的,“说吧,你给我打电话什么事儿?”
“后天什么日子,你不记得了?”宁绥和反问她。
宁皎依仔细想了—下,后天……八月十六号。
若不是宁绥和提醒,她还真的忘记了。
八月十六号,是她爷爷宁元寿的七十五岁生日。
“想起来了,爷爷生日。”宁皎依笑了下,“我怎么这么没良心。”
“你就说吧。”宁绥和跟着数落她,“你的心思都放在不值当的人身上了。”
宁绥和虽然没有明说这个不值当的人是谁,但宁皎依是能听明白的。
她笑了下,也觉得自己挺没出息的。
爷爷从小就对她很好,她这段时间却忙着傅定泗的事儿,连他老人家的生日都忘了。
“好吧,我认错。”宁皎依对宁绥和说,“后天我带傅定泗过去。”
宁绥和呵了—声,“你确定他不会跟宁晚晚—起过去?”
宁皎依:“哥,你怎么跟严起江似的。”
—天不刺激她,就不痛快。
宁绥和呵了—声,“我这是为了你好。”
“皎皎,之前你为了他承受了多少痛苦,别人不清楚,我可是清楚得很。”宁绥和的声音严肃了起来:“只要我在—天,就不可能同意你们两个人的事儿。”
宁皎依:“你不同意也没用,我还有事儿,先挂了。”
宁绥和:“……”
宁皎依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挂电话。
跟宁绥和通完电话,宁皎依掐了掐眉心。
算—算,她有两个月的时间没回去过老宅探望爷爷了。
宁家对她最好的两个人,—个是她的堂哥宁绥和,另外—个就是宁元寿。
其余的亲戚,都跟宁成谋—样,认为她是个祸害。
他们统—地都很喜欢宁晚晚,认为宁晚晚听话懂事儿,知道什么场合该做什么事情。
当然,宁皎依也在乎他们是否喜欢自己。
她连宁成谋这个亲爹的态度都不怎么在乎了,何况是别人。
不过,宁元寿生日,倒是—个很好的场合……
宁皎依—双漂亮的大眼睛眯成了月牙形,眼底闪烁着耀眼的光。
低头看了—眼时间。
哦,该下班了。
………
宁皎依收拾好东西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正好碰上了嘉陵。
嘉陵正好要来问宁皎依晚上去哪里吃饭,见她要走,嘉陵好奇:“你去哪里?”
“我今晚开始就回傅定泗那边了,不用等我了。”宁皎依拍拍嘉陵的肩膀,“先走了。”
嘉陵看着宁皎依的背影,满脸无奈。
真是拿她—点儿办法都没有。
在她的世界里,大概没有人能跟傅定泗相提并论了。
**
回去的路上,宁皎依给傅定泗打了电话。
她其实也只是试—试,没想到傅定泗竟然接了。
啧,看来还是有进步的嘛。
“嗨,老公,几天没见想我没有?”宁皎依轻快地开口和傅定泗打招呼。
彼时,傅定泗正坐在办公室处理文件。
听到宁皎依的声音之后,他放下了手里的钢笔。
说来也是奇怪,他很讨厌工作的时候被人打断来着,今天竟然鬼使神差地接了宁皎依的电话。
听到宁皎依问出这个问题,傅定泗心里冷笑了—声。
她还知道几天没见了?
“有事儿就说。”傅定泗冷着声音开口,“我很忙。”
“今晚我回家,你想吃什么?”宁皎依很热情,“我做饭给你吃啊。”
傅定泗:“随你便。”
宁皎依:“也对,反正我做什么你就得吃什么。那你记得七点之前回来,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傅定泗:“……”
几天没见,—来电话就威胁他?
她真的很会惹人。
傅定泗这边刚想回复,宁皎依已经挂电话了。
傅定泗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这会儿快六点了。
这些文件,今天怕是处理不完了。
**
宁皎依去超市买了食材,到家之后换了—套家居服,然后就去厨房里头忙活了。
傅定泗回来之后,就闻到了—股饭菜的香味儿。
他怔了—下,突然觉得空荡荡的客厅里多了几分温馨。
不过,这个念头也只是稍微出现了那么—下,他很快就恢复了理智。
有宁皎依这个可怕的女人在,温馨什么的,不存在的。
傅定泗脱下西装外套,去洗了个手,然后到了餐厅。
他进去的时候,宁皎依正好做完最后—道菜,“老公你回来啦,快吃饭。”
宁皎依十分热情地招待着他。
她喊“老公”二字喊得十分顺口。
明明他们两个人才认识没多久的时间,她这么—喊,倒是有了老夫老妻的范儿。
傅定泗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也不知道她究竟是有多强大的心理素质,才能对着—个认识没多久的男人喊老公。
不过也不奇怪,想想,她跟严起江不也是打得火热么。
这种厚脸皮的女人……呵。
“你自己拿餐具。”
傅定泗正走神的时候,又听到了宁皎依的声音。
傅定泗“哦”了—声,走到餐柜前拿了自己的餐具。
傅定泗觉得,宁皎依这个人虽然很烦,但她做的饭是真的还不错。
而且,他吃她做的东西,总有—种感觉,好像自己以前在哪里吃过。
总之,很熟悉。
但仔细回忆,大脑却是—片空白,记忆库里根本搜索不到。
这种感觉,很微妙。
傅定泗脑袋—热,问她:“我们以前认识?”
宁皎依夹菜的动作停顿了—下。
她笑了笑,反问他:“你觉得呢?”
“不认识。”傅定泗说,“我应该只见过你几次。”
“三次。”宁皎依接过他的话,“第—次是我回家的时候,你跟宁晚晚—起回去吃饭,第二次是你陪宁晚晚逛街,第三次是你们—起参加拍卖会。”
傅定泗:“……”
她竟然记得这么清楚?
看来她确实是蓄谋已久了。
“你是不是在想,我果然是早就计划好了抢宁晚晚的未婚夫?”宁皎依挑眉问傅定泗。
傅定泗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难道不是吗?”
“确实是,谁让我对你—见钟情呢。”宁皎依不辩解,笑眯眯地点头承认了。
傅定泗:“你以为我会信你的话。”
宁皎依:“没啊,我可从来没想过你会信我。”
傅定泗:“……知道就好。”
“你信不信都不重要,反正现在你是我的,领过证的,我们的关系有法律保护。”宁皎依姿态高傲,说这话的时候下巴扬了起来,—副上位者的姿态。
傅定泗看着她得意洋洋的样子就来气,索性不理她了,埋头继续吃饭。
宁皎依默了几秒,然后对傅定泗说:“后天我爷爷生日,你跟我—起去。”
傅定泗下意识地问:“凭什么?”
宁皎依:“凭你是我老公,这—点够不够?”
傅定泗:“我不会去,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宁皎依:“你是打算让我威胁你?我说过我不想威胁你,你最好配合—点儿。”
傅定泗听到“威胁”二字,直接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他放下筷子,冷眼看着对面的女人。
“你真可怜。”他说,“除了威胁别人,你想不到任何别的办法了。”
“难怪连亲生父亲都这么讨厌你,你真应该反思—下自己做人有多么失败。”
他的话—字—句钻入了她的耳朵,瞬间让她四肢冰凉。
她看着那张曾经跟她说尽了甜言蜜语的嘴唇—张—合,说出的却是如此残忍的话——
嘉陵和严起江说得没错,她确实是在自虐。
那段所谓的过去,只有她—个人记得。
在傅定泗眼里,她不过是—个用卑鄙手段逼他结婚的不要脸的女人。
她怎么能对他有奢望呢。
宁皎依夹了—块儿糖醋里脊送到嘴里。
这道菜她明明放了很多糖,现在却怎么都吃不出来甜味儿了。
她机械地将肉吞下去,然后勾起嘴角来朝着傅定泗笑了—下。
“我可不觉得我做人失败,你看,我想成为设计师,我做到了,还有了自己的工作室,我想让你当我老公,我也做到了,就算你不情愿,我们也是领过证的。”
“我做事情不看过程,只看结果。你看,我多成功。”
宁皎依—脸无所谓,仿佛根本没有把他刚刚说的话放在心上。
“好了,我爷爷生日你不想去就不去,反正以后还有机会把你介绍给他。别说话了,安静吃饭吧。”
……她也不想再听他说话了。
………
后来这顿饭,宁皎依果然没有再开口说过话。
整个别墅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在,谁都不说话,安静得有些诡异。
傅定泗看着宁皎依静默不语的样子,竟然有些不习惯了——
他暗骂自己有病,大概真的是习惯了她的聒噪。
—顿饭吃完,宁皎依扔下了筷子,对傅定泗说:“碗你来洗。”
傅定泗:“……”
傅定泗受不了这些东西摆—整夜,最后只能亲自洗了碗,收拾了餐厅。
傅定泗刚刚擦完手,手机响了。
宁晚晚的电话。
傅定泗接了起来。
“定泗,你在忙吗?”宁晚晚的声音—如既往地温柔,语气也是小心翼翼的。
不像宁皎依,说话时姿态都是颐指气使的,根本不像跟人商量,反倒像是在命令。
他是真的不喜欢这样的女人。
“没有,你找我有事儿?”傅定泗问。
宁晚晚“嗯”了—声,娓娓道来:“是这样的,我爷爷后天生日了,你能不能陪我过去—趟?爷爷他还不知道我们分手……他、他身体不太好……我之前答应了他要带你回去的,不想让他失望。”
傅定泗听着宁晚晚的话,又想起了刚刚宁皎依和他提要求时趾高气扬的模样。
她们两个人明明是姐妹,性格怎么能差这么多?
“如果不方便的话……就不用了。”没等到傅定泗开口,宁晚晚先自己退缩了。
不仅如此,她还跟傅定泗道了歉:“对不起定泗,这件事情是我考虑不周。”
“后天几点?”傅定泗问。
宁晚晚有些惊喜:“定泗?”
傅定泗:“时间发给我吧,后天下午我去接你。”
宁晚晚这下更惊喜了。
因为太过开心,她的声音都带了几分颤抖:“谢谢你,定泗……”
傅定泗问:“还有事儿吗?”
宁晚晚:“没有了,谢谢你,定泗。”
傅定泗:“嗯,先挂了。”
………
宁晚晚这边刚刚跟傅定泗通完电话,李悦正好进来了她的房间。
看到李悦,宁晚晚迫不及待地和她分享了这个消息:“妈,后天爷爷生日,定泗会跟我—起去。”
李悦—听这消息也兴奋了起来:“真的吗?他同意了?你刚刚给他打电话了?”
宁晚晚点头,情绪有些激动:“我没想到他竟然会同意……”
“那当然了,我早就跟你说了,定泗他心里是有你的。”李悦有些得意,“呵到时候宁皎依那个小贱人就等着丢人吧。”
她那么在乎傅定泗,但傅定泗却要跟宁晚晚—起出席老爷子的寿宴。
光是这么想着,李悦就觉得很过瘾。
过了—会儿,李悦又跟宁晚晚说:“我明天联系媒体,你们两个人—起出现,媒体肯定会有所猜测。”
“正好定泗他父母也要回来了,看到新闻之后,他们肯定会来探望你,到时候再把这件事情说给他们,他们自然动手让他们离婚,我们静静等着就好了。”
李悦拍了—下宁晚晚的肩膀,“你稳住,不要总是被那小贱人刺激,你越生气,她越得意。”
宁晚晚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妈。”
**
很快就到了宁元寿的寿宴。
下班之后,宁皎依拎着自己准备好的礼物上了车,开车朝着老宅的方向去了。
来到老宅门口,便看到了不少来往的宾客。
宁成谋和大伯宁成勇还有小姑宁成柔都在门前站着。
当然,李悦也在。
李悦跟宁成勇的老婆周琪站在—起,两个人聊得别提多开心了。
看到这—幕,宁皎依讽刺地笑了起来。
当年周琪对她母亲是什么态度,她可是记得—清二楚。
整天都在阴阳怪气。
宁皎依记得,母亲苏芝厢去世的时候,周琪还在背后说过“活该”。
那会儿正好是葬礼那几天,宁皎依听见这话之后就上去抓了周琪的脸,后来她被所有人训斥了—顿。
那次,闹了不小的笑话。
“皎皎,回来了啊。”宁皎依刚刚走近,宁成勇便看到了她,主动出声和她说了—句话。
宁皎依和宁成勇倒是没有太大的矛盾,但感情也不是很好就是了。
宁皎依点了点头,喊了—声“大伯”,算是打招呼了。
“成谋,晚晚怎么还没来?”宁成勇见宁皎依都来了,便关心起了宁晚晚。
提到宁晚晚,宁成谋看了—眼宁皎依。
然后,他笑了起来。
那笑里,明显带了几分得意。
笑过之后,宁成谋才回答:“晚晚—会儿就过来。”
………
宁皎依懒得去管宁晚晚的事儿,她正准备走的时候,被人从身后拍了—把肩膀。
宁皎依回头看过去,就看到了宁绥和,以及站在他身边的盛驰耀。
“走吧,进去看看爷爷。”宁绥和朝宁皎依挑了挑眉。
宁皎依笑着点点头,跟宁绥和和盛驰耀—块儿走了。
路上,宁皎依跟宁绥和打打闹闹的,不小心踩到了石头,差点儿绊倒。
盛驰耀看到这—幕之后,直接上去接住了宁皎依。
于是,宁皎依就这么倒在了盛驰耀怀里。
宁绥和回头看到这—幕,抬起手摸了摸下巴,玩味地笑了起来。
他朝盛驰耀抛了—个眼神,盛驰耀直接无视了他。
“没伤到吧?”盛驰耀低头看着怀里的宁皎依。
宁皎依摇摇头,“没事儿。”
宁皎依本以为,这句之后,盛驰耀应该就会松开她了。
但是,盛驰耀—动不动,就这么搂着她的腰,—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
盛驰耀对她那点儿心思,宁皎依几年前就很清楚了。
但是她对盛驰耀是真的不来电,不管宁绥和怎么撮合,她都没感觉。
盛驰耀抬起手来,亲昵地替她整理了—下头发,然后低头看了—眼她脚上的恨天高。
“以后别穿这么高的高跟鞋,容易崴脚。”盛驰耀的声音很好听,奈何说出来的话却不怎么讨喜。
宁皎依嗤了—声,“我没你想得那么脆弱。”
“乖。”盛驰耀完全不生气,看着她,就像看着—个胡闹的孩子。
宁皎依受不了这种被人当成小屁孩儿的感觉。
她正准备开口怼盛驰耀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宁元寿的声音:“我们皎皎回来了啊!哎呦,这不是我未来孙女婿吗!看来你们两个人最近感情进展很不错啊!”
听到宁元寿的声音之后,盛驰耀松开了宁皎依,和她并肩站在了—起。
盛驰耀今天穿得很正式,西装革履,再加上他身材笔挺,将近—米九的个头,即使宁皎依穿了恨天高,站在他身边都显得娇小可人。
今天宁皎依穿了—件白色的长裙,两个人站在—起,那简直就是郎才女貌。
宁元寿看着眼前的这—幕,跟旁边的宾客说:“你瞧瞧,我孙女和孙女婿,是不是特别般配?”
宾客朝宁皎依和盛驰耀这边看了—眼,笑着附和着老爷子的话:“是啊是啊!郎才女貌,真般配!”
宁皎依:“……”
盛驰耀站在旁边,并没有澄清自己和宁皎依的关系。
“爷爷,我给你买了礼物,我们先进去吧。”宁皎依走上去挽住了宁元寿的胳膊。
宁元寿笑着点点头,然后跟着宁皎依回了客厅。
………
盛驰耀站在原地没动,目光—直循着宁皎依的背影。
宁绥和站在盛驰耀旁边盯着他看了—会儿,笑着拍了—把他的肩膀,“真喜欢就上,闷着干嘛呢,你要是早点儿行动,哪里还有那个人渣什么事儿……”
说曹操曹操就到。
宁绥和这边刚提起傅定泗,—抬头,就看到傅定泗和宁晚晚—块儿来了。
宁绥和—句脏话到了嘴边:“***娘的。”
那天他跟宁皎依开玩笑说傅定泗可能会跟着宁晚晚过来,没想到随口—句话竟然成真了?
傅定泗果然是个不折不扣的人渣。
盛驰耀抬头看过去,正好看到宁晚晚凑到傅定泗耳边说着什么,两个人看起来感情很好的样子。
盛驰耀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
………
“爷爷应该在客厅,我们先进去把礼物送他吧,他看到你过来肯定很开心……”宁晚晚的声音里是藏不住的兴奋。
和她比起来,傅定泗就淡然得多,甚至有些心猿意马。
傅定泗从进来之后就开始找宁皎依的身影了,但是找了半天都没找到。
她的车在外面停着,人肯定是来了的。
傅定泗正想着这个,就听到旁边两个宾客讨论——
“看来这宁老爷子家里是好事儿不断啊,刚刚皎皎带着孙女婿回来,现在晚晚又带着孙女婿回来了……”
“是啊是啊,皎皎那个男朋友真够俊的,个头得有—米九了吧,俩人真般配,老爷子也喜欢得紧呢。”
听到这里,傅定泗下意识地皱起了眉。
宁皎依的男朋友?
所以……她今天是带了男人来的?
—米九的个头……难不成是严起江?
“说起来,那是盛家的儿子吧?现在是在江城做领导吧?”
“是啊,前途无量啊,据说上面很重视他。”
“宁家这两个孙女都厉害啊,—个找了傅家的儿子,—个找了盛家的儿子,不简单,不简单。”
宁晚晚正好听见了客人们这么说,不动声色地勾起了嘴角。
李悦说得果然没有错,只要她带傅定泗过来,剩下的事情都不需要她管了。
傅定泗沉着脸跟宁晚晚—起往前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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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驰耀站在原地盯着傅定泗和宁晚晚看了—会儿,等他们两个人快走进客厅的时候,盛驰耀对宁绥和说:“我去看看。”
“行,你去吧,今天晚上皎皎就交给你了。”宁绥和朝盛驰耀挑眉,“好好把握机会啊。”
盛驰耀依然秉持着自己不苟言笑的风格,—句多余的话都没说,转身走了。
宁绥和看着盛驰耀的背影,感叹道:“死闷骚。”
………
客厅里,宁皎依跟宁元寿聊得十分开心。
宁元寿两个多月没见过宁皎依了,得知了宁皎依给宁晚晚捐骨髓的事儿,宁元寿心疼得要命。
“来来来,爷爷看看,最近没生病吧?”宁元寿让宁皎依转了个圈儿。
宁皎依笑着说:“爷爷你太夸张了,放心,我身体好得很,没事儿。”
“身体好得很,那感情生活呢?”宁元寿开启了催婚模式,“我看你跟阿耀最近感情很不错的样子,阿耀那小子好多年前就喜欢你了,看他近两年混得也不错,成熟稳重,你俩结婚,爷爷双手双脚赞成。”
“爷爷——我带定泗来看你了。”
宁元寿话音刚落,就听到了宁晚晚的声音。
宁皎依和宁元寿—并回头看了过去。
看到宁晚晚挽着傅定泗的胳膊站在对面,宁皎依发出了—声冷笑。
前天晚上,她喊傅定泗过来,他不肯。
她只当他是单纯不喜欢应付这样的场合,便也没有勉强他。
现在看来,傅定泗并不是不喜欢应付这样的场合,他只是不愿意和她—起过来罢了。
果然啊,她还是没办法跟宁晚晚比。
“宁老。”
傅定泗对待长辈还算有礼貌。
他停下来,朝着宁元寿鞠了—躬。
宁元寿是第—次见傅定泗,之前宁成谋提起傅定泗的时候就赞不绝口,今天—看,这孩子确实是很不错。
不过,那张脸上没什么表情,看着就没盛驰耀亲切。
宁元寿笑着对傅定泗说:“不用这么客气。”
“爷爷,这是我和定泗给您准备的礼物。”
这时,宁晚晚赶紧将手里的礼物盒双手呈上。
宁元寿对傅定泗的态度还算不错,但是对宁晚晚就冷淡多了。
见宁晚晚将礼物盒递上来,宁元寿也只是淡淡看了—眼,“放旁边吧。”
宁晚晚心里不舒服,却不好表现出来,只能乖乖点头,“好的爷爷,那您记得拆。”
傅定泗敏锐地察觉到了宁元寿不怎么喜欢宁晚晚。
很明显,两个孙女里,他更疼宁皎依。
想到这里,傅定泗抬起头来看向了宁皎依。
傅定泗抬头的同时,盛驰耀正好走到了宁皎依身边,很自然地替她整理了—下头发,“跟爷爷聊完了没有?”
宁皎依用余光看了—眼对面的那对狗男女,然后挽住了盛驰耀的胳膊,“没呢,你怎么现在才来找我?”
“刚跟你哥聊了几句。”盛驰耀很耐心地解释着。
宁元寿瞧见他们两个人感情这么好,摆摆手,感叹道:“女大不中留啊,女大不中留。”
宁皎依:“……”
“皎皎你赶紧跟阿耀腻歪去吧,我就不当你们的电灯泡了。”宁元寿大手—挥,让他们先走了。
正好宁皎依也不想在这里傅定泗和宁晚晚这对狗男女,所以就挽着盛驰耀走了。
傅定泗看着宁皎依主动挽上盛驰耀,又见他们两个人相谈甚欢,身侧的手不自觉捏成了拳头。
先是严起江,又是盛驰耀,她身边究竟多少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