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初念去酒局上接傅宴川的时候，听见里面的交谈声，脚下一顿。

“宴川，陈菀回国了，温初念怎么办？”

傅宴川嗓音很淡，“什么怎么办？”

“你跟温初念不是在一起三年了吗？陈菀回国你怎么选？”

透过门缝，温初念看见傅宴川点了根烟。

白雾缭绕中，他沉默片刻，压着嗓子开口：“我不知道，我不想伤害温初念，但是我也放不下陈菀。”

朋友唏嘘：“陈菀是你的初恋白月光，当初你们俩那场恋爱谈得可谓轰轰烈烈，忘不掉也正常。”

另一朋友插话道：“不是，温初念好歹跟了你三年，长得还那么漂亮，你还没放下陈菀呢？”

傅宴川揉了揉太阳穴，声音带着些许疲惫，“温初念是很漂亮，我当初追她就是看她与陈菀有几分相似，这些年来，我一直在她身上寻找陈菀的影子。”

“你这是找了个替代品？”朋友叹了口气，“我都有点同情温初念了。”

另一个朋友又问：“那你准备什么时候跟温初念提分手？”

傅宴川轻轻弹掉烟灰，“再说吧，初念听话懂事，我还真有点舍不得分。”

身旁的兄弟拍了拍傅宴川的肩膀，“宴川，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你可要想清楚了。”

“嗨，这有什么，两个都谈着呗。”另一朋友吊儿郎当地说，“你要是觉得对不起温初念就多给她买点礼物哄一哄，女人嘛，很好哄的。”

傅宴川嗤笑一声，“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一次谈三四个，我还没那么浪荡。”

门外，温初念自嘲地勾了勾唇，转身离开。

出了饭店，温初念沿着江边一直走，回想起这几年跟傅宴川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三年感情，她以为他们两情相悦。

可原来，她只不过是傅宴川初恋的替代品。

温初念站在江边，往左是车水马龙的大街，往右是奔流不息的江水。

眼角有泪划过。

烈烈江风吹起她的发丝。

温初念做了一个决定。

她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喂，爸，我同意回家联姻。”

黑夜将昏黄的路灯衬托得更加黯淡，灯下有小虫子飞来飞去。

温初念站在路灯下，望向无垠的夜幕，声音浅淡，“没怎么，就是玩儿够了，想结婚安顿下来了。”

“当初是我错了，是我不懂事，不该跟你们吵架闹离家出走，现在我已经想通了。”

“等我处理完这边的事就回江城。”

……

初念在外面一个人走了很久，回到景和苑别墅已经晚上十点多了。

保姆张姨见温初念回来了，将手上的养胃粥递过来。

“温小姐，您回来了，这是您给先生熬的养胃粥吧，我刚刚看都凉了又加热了一下，我这正准备送上去呢您就回来了，要不您给他送上去吧。”

温初念没说什么，接过粥往楼上卧室走去。

推开卧室的门，书桌旁边空荡荡的，电脑屏幕亮着，傅宴川人却不在电脑前。

浴室里传来哗哗水声，灯亮着。

他今天这么早就洗澡了吗？

温初念放下粥。

电脑上的微信提示声响个不停，吸引了她的注意。

她移动鼠标点开微信。

是陈菀发的消息。

【宴川，我回来了，今天晚上十一点半到海城机场，你来接我好不好？】

这条是十分钟以前发的。

原来他洗澡是为了去机场接他的白月光。

【宴川，分开的这几年我一直都很想你，忘不掉你，我很后悔当初为了事业出国深造跟你分手。】

【我们都太骄傲了，学不会低头，我知道你其实心里还是有我的对吗？】

【宴川，这几年我谈了几个男朋友，都是没多久就分手了，跟他们谈恋爱总感觉少了点什么，后来我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我心里爱的始终是你。】

【我之前一直不敢回海城，因为我怕你还恨我，不愿意见我，怕看到你身边有了别的女人，怕你不爱我了。】

【当初是我错了，宴川，你能原谅我吗？】

温初念沉默地看着，心里闷闷的。

她正准备关掉对话框转身离开，却看到傅宴川回了消息。

【陈菀，我只想问一句，你还爱我吗？】

他电脑挂着微信，洗澡还要用手机回。

温初念的心脏微微颤动了一下。

傅宴川每天的工作都很忙，经常没空回她的消息。

她已经习惯了，为了不打扰他工作，她现在都很少发消息给他了。

可是陈菀的消息傅宴川即使在洗澡都要抽出空来回。

爱与不爱，真的太明显。

那边陈菀几乎是秒回。

【爱，只爱你。】

【好，我去接你。】

这一刻，她感觉自己三年的恋爱像个笑话。

温初念默默关掉对话框，将鼠标放回原位，当作无事发生。

她来到楼下厨房，也为自己盛了一碗养胃粥，一勺一勺地喝着。

傅宴川胃不好，这养胃粥是她专门为他学的，将提前泡好的百合、薏仁、红豆下入沸水，加入小米小火慢熬，快熟的时候加入切成小块的新鲜山药。

这粥做起来费时费力，但因为他一句“喜欢”，她为他做了两年。

一碗粥喝完，傅宴川从楼上走下来。

他已经洗完澡吹完头发，换了一身干净清爽的衣服。

“你去哪儿了？刚刚回来没看到你。”

温初念淡声回应：“出去散了会儿步。”

傅宴川往门口走，“我有事要出门一趟，你困了就先睡，不用等我了。”

温初念垂眸，轻轻地“嗯”了一声。

“你今晚还回来吗？”温初念问。

傅宴川穿鞋的动作一顿，沉默数秒，才回道：“公司那边有急事，如果处理完之后太晚的话应该就不回来了。”

“哦，好吧。”女孩不吵也不闹。

温初念一向很懂事。

傅宴川没有多想，换好鞋后头也不回地出门了。

温初念上楼，推开傅宴川的卧室，电脑旁的那碗粥果然没有动过。

微信上，联姻对象江时序发来消息。

江时序：【念念，准备什么时候回江城？】

在温初念眼里，江时序是待她很好的邻家大哥哥，他叫她“念念”的时候，温初念不会觉得这是未婚夫妻之间的昵称，更像是哥哥对妹妹的称呼。

【等我处理完这边的事。】

江时序：【好，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随时跟我说。】

【嗯，谢谢时序哥哥。】

江时序：【早点休息，晚安。】

这天晚上，傅宴川彻夜未归。

第二天清晨，温初念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

“喂？”

“初念，后天我过生日，你记得来参加我的生日派对哟！”

温初念拿下手机，睡眼惺忪地看了看备注。

苏秋意，傅宴川交际圈子里的朋友，跟她关系还不错。

“好，你把地点发我。”

挂了电话，温初念起床收拾好出门，去商场为苏秋意选了一份礼物。

某知名品牌最新款的项链，跟苏秋意的风格很搭。

……

苏秋意生日当天，温初念早早地到了现场。

“秋意，生日快乐。”她将礼物递上。

苏秋意接过礼物，礼貌道谢。

正寒暄着，傅宴川挽着一个面生的女人姗姗来迟。

目光相接那一瞬，傅宴川愣住，“初念，你怎么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