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我一头雾水地被带到贺楚云的府邸。
见我过来,母女两人脸上都是无奈与不解,“卿尘,楚云什么都没做,你为什么要给他下这样的狠手?”
“是啊爹爹,你知不知道蛊毒是会要人命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什么毒?
我怔愣片刻,视线落在床榻上面露得意的贺楚云身上时,才彻底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心如刀绞,面上却波澜不惊。
“薛婉月,薛婉卿,我没有做过这种事情。”
说来也是可笑,我穿来这个世界十年,从没有离开过京城,后来与薛婉月成亲,又在她被新帝封为长公主后成了驸马,便被困在了这高高的宫墙之中。
可如今贺楚云说自己中了毒,是我下的,薛婉月和薛婉卿竟全都没有察觉到异常,还对此深信不疑,却全然没有想过,被困在深宫之中的我,又是从哪里得到的蛊毒。
偏偏薛婉月此刻满心都是要快点给贺楚云解毒,哪里还有心思思考这其中的不合理之处,听见我的否认也不过是直接忽略不计,一心只顾劝慰我。
“卿尘,本宫不想追究这些责任,本宫也不忍心责罚你,但无论你为何对楚云不满,他都是无辜之人。”
“御医说了,此毒唯有下毒之人的血可解,既然是你下的,那你便取一点血来解了楚云的毒,这件事就过去了,好不好?”
我指尖微颤,摇了摇头,我没有做过的事情,凭什么要我牺牲?
“不管你们信不信,我没有给他下过毒!”
看着眼中满是对我的不信任的薛婉月和薛婉卿,我心痛难当,实在不愿与她们过多纠缠,直接转身欲走。
见我要走,薛婉卿顿时急了,拉了拉薛婉月的袖子,“娘亲,决不能让爹爹离开!不然楚云哥哥会没命的!”
显然薛婉月也是如此想法。
她一挥手,身着铠甲手持兵刃的侍卫立刻上前,将我拦在了殿中。
“驸马,得罪了。”
我难以置信的看向自己的妻子和女儿,心脏像是被一根巨链缠绕,紧紧束缚,让我感到窒息般的疼痛。
“薛婉月,薛婉卿,你们想干什么?!”
仍旧坐在上首的薛婉月几乎要被我眼里的悲伤吞没,她闭了闭眼睛,不敢去看我,只能让侍卫和薛婉卿一同压制住我。
“卿尘,你听话,人命关天。”
说完,一声令下,便有御医拿着匕首过来取血。
“我说过他体内的毒不是我下的,真的与我无关!”
我拼命的挣扎着,却怎么也无法挣脱,而更让我绝望的是,察觉出我的反抗后,我的女儿薛婉卿立马将我压得更紧,催促着太医道:“御医,快些取血!”
锋利的匕首划过我的手腕,薛婉卿小小的身子压在我的手臂之上,让我的手无法动弹。
全身的力气仿佛瞬间被抽空,只剩下一片黑暗和无尽的痛苦,那一刻疼痛的恍惚,让我莫名想起了过往。
想起那时正值皇位之争,朝堂动荡,一直默默无闻却又突然辅助当今圣上杀出重围的薛婉月成了其他皇子的眼中钉肉中刺,派来刺杀她的刺客一波接着一波,惊险的时刻也从从未间断。
在最紧要的关头,我为她挡下了那致命一击,鲜血染红了衣襟,当场就昏死了过去。
后来听说,从不信神明的她,却跪在神像前卑微地祈求神灵庇佑,跪了足足三天三夜,只为求她心爱的男人醒来。
得知我醒来后,她欣喜若狂,情绪彻底失控,抱着我一边哭一边吻我,“卿尘,我薛婉月对天发誓,这辈子再也不会让你受一丝一毫的伤害。”
她一直都将那句话践行得很好,女儿薛婉卿在她的言传身教之下,从小也把“我要保护爹爹,疼爹爹,绝不会让爹爹受一丁点的伤”挂在嘴边。
可如今,为了一个贺楚云,她们全都违背了誓言。
取完血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将自己关在了寝宫里,谁都不见。
薛婉月和薛婉卿送了无数珍宝,最后却连我的寝宫大门都没能进去。
起初她们还十分又耐心,在门外不吃不喝守了三天三夜,可我仍然不肯将门打开,薛婉月急了,有些话再也忍不住脱口而出。
“卿尘,开开门好不好,下毒的是你,生气的也是你,错的本就是你,你到底在生什么气?你是不是想急死本宫。”
话音刚落,驸马府的门终于被打开,母女两人眼中刚刚升起惊喜,就被殿内我的面无表情击碎。
我看着门前一大一小的两个身影,忽然冷笑出声,“是,我错了,大错特错。”
我就不该在穿书后选择拯救你,不该爱***,嫁给你,也不该和你生下女儿!
一句话,将两人的责怪哽在了喉咙里,见我明显心里还有着怨气,默了默,最后还是无奈叹了口气,再次换成了轻声劝慰。
“卿尘,本宫知道让你取血伤了你的心,可毕竟人命关天,本宫和婉卿也是无可奈何,更何况本宫不是也道歉了吗,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爹爹,婉卿错了,婉卿不该逼爹爹取血,可是爹爹,楚云哥哥是无辜的,儿臣和娘亲总不能看着楚云哥哥去死,爹爹,您别生气了。”
劝慰道歉的话一句接着一句,我转身直接进了殿内,对于她们仍旧认定是我下毒害了贺楚云这件事没有丝毫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