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是以最快速度赶来，带我去了医院验了伤，然后给我爸打电话，张口就是质问：「你女儿都快被打死了你还在工作工作工作！你还是人吗！」

得到我爸冷漠无情挂电话的反应以后，她叫来家里保姆，头也不回离开了医院。

全程也是没问过我一句疼不疼。

「你爸给你找个律师而已，你就跟我离了心，现在又说这些挺没意思的。」我妈理了理耳边的碎发，轻轻笑了一下，「谢歆元，我给过你三次机会，你自己不珍惜，从此以后你也不用再想着我管你了。」

她说得认真又郑重，像是在警告我。

我好像已经麻木，以前我只觉得自己是个没有爸爸的孩子，现在我才彻底确认，原来我也没有妈妈。

……我应该更早明白的。

从我想要离婚，而我妈一直制止的那一刻起，我就应该知道，我的存在也许对我妈而言，并不只是一个「女儿」。

「妈。」我叫了她一声，「你走吧。你转告苏总，苏钰我告定了，他们那个快破产的公司也压根请不起我。」

我妈像是看神经病一样看我，然后又看看在旁边没说话的我爸，了然一笑：「也是，你爸现在愿意理你了，你可以尽情当你的大小姐。不过谢歆元，别怪我没提醒你，你以为你爸为什么……」

「方知意！」

我爸骤然出声打断她，我妈也不恼怒了，呵呵笑了两声：「我等着，我等着你们……狗咬狗！」

说完她转身离开了走廊。

耳边的声音尖锐到有些吵闹：「你怎么不去哄***！***才是真心对你好的人！你看***这么走了你不后悔吗？」

我不会后悔。

我妈走了以后，我爸把我扶回病房，他真爱给我倒了杯水，态度好得出奇。我爸语气更是少见的温和：「元元，***就是个疯子，你别理她。你放心，有爸爸在，苏钰肯定会坐牢。」

我看着这张跟我几乎七八分一样的脸，觉得很是好笑——平心而论，我爸对我比对我妈好多了，最起码他那些仅有的温情都给了我。

可跟从前同学的爸爸比起来，他又差得太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