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明低头看到手机内容后，手里的糖葫芦掉落在地。

他慌乱在人群中寻找我的身影，纪明脸上的担忧和恐慌不是假的。

可他不爱我，也是真的。

我转身进入地铁口，电梯缓慢下行，灯光从我头顶晃过。

看着迎面而来的情侣，我有些恍惚。

女孩戴着围巾脸被冻得通红，男孩将帽子取下来贴心为女孩戴上。

两人依偎在一起，女孩看着手机里的攻略有些苦恼。

“感觉我们带的钱可能不够诶，要不然我们住远一点，早上坐地铁吧。”

男孩笑了笑，“好，等我以后有钱了，我不会再让你担心钱的问题。

住最好的酒店，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等到声音彻底从耳边消失，地铁的暖风扑面而来，我僵硬的四肢终于动了动。

感觉到脸上的冰凉，我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

我独自离开北京，回到渝市，我首先把情况和两家长辈都说了一遍。

客厅里很沉默，我轻轻推开卧室的门，女儿正在里面埋头画画。

我抱着她，女儿甜甜地叫了我一声，“妈妈，你回来了！你是来接我的吗？”

我强忍住心酸和眼泪，不敢直视女儿天真的眼神。

这一刻，我只觉得像有无形的手在撕扯我的心，疼痛感一阵一阵袭来。

我摸了摸女儿的头发，“宝贝，再等妈妈一段时间，妈妈想去请个假出去玩好不好？”

女儿似懂非懂地点头，“好，那妈妈一定记得给我带礼物和好吃的，我等妈妈回家。”

我嗯了一声，眼睛酸涩疼痛，就像是卡着沙粒一样难受。

看向女儿的画，她指着画纸上的三个人。

“这个是爸爸，这个是我，这个是妈妈。”

我如鲠在喉，再也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只能把女儿交给爸妈他们后，狼狈离开。

纪明不停给我打电话，这一次，我接了。

对面声音很焦急，“立竹，你去哪儿了？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

为什么突然提出离婚，你到底怎么了？”

我嘴角露出讥讽的笑容，到现在，纪明依旧没有撕破他的伪装。

我声音出奇的平静，“我知道，这场旅行，是你用来告别我们的婚姻的。

我也知道，你已经不爱我了，你爱上了采薇。

不管是她告诉我的，还是我自己感觉到的，都证明了这确实是事实。”

纪明呼吸从急促到平稳沉重，他刚才好像一路都在小跑，而现在他停了下来。

沉默许久后，纪明哭着说：“我对不起你，我知道是我错了，你对我很好。

所以我一直不敢提出离婚，我心里很愧疚很煎熬，可是我知道我不能耽误你了。”

这个理由，在我看来，只是借口。

我调整呼吸，努力舒缓胸口的沉闷感。

问出我心底最想问的问题。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