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晚和周屿森结婚的第四年,突然接到了一通电话。
“清晚,弄错了,谢丞死后,他的眼角膜,不是捐给了周屿森!”
那一晚,她在窗前坐了一夜,天亮时只做了一件事情。
让律师拟定了一封离婚协议。
离婚协议拿到手后,她便第一时间联系了多日未曾归家的周屿森。
“我有事想和你聊聊,你今天可以回家一趟吗?”
几分钟后,对面发来了一个地址,许清晚拦了一辆车。
目的地在海边,港口停靠着一艘邮轮。
周屿森的助理等在路边,带着她上了船,把她送到了休息室。
隔着一扇门,许清晚听到了几道熟悉的声音。
“森哥,为了你,许清晚真的什么都愿意做啊?”
周屿森还没说话,包厢里瞬间沸腾了。
“那当然了,待会儿你就等着看吧!这个圈子里啊,要论舔狗,许清晚排第二,没人配做第一!当年要不是她这么死缠烂打,不要自尊,又怎么可能追到森哥呢?”
“只要是森哥提出来的要求,她不要命都会去做的哈哈哈哈!”
一阵哄笑里,传来了周屿森清冽冷淡的声音。
“别玩得太过分。”
“明白明白,就找个乐子而已。”
听了一会儿,许清晚神色依然平静,抬手推开了门。
包厢里的人应声回头,看见是她,纷纷围上来嚷个不停。
“嫂子,森哥的手表刚刚掉进海里了,你也知道他宝贝得紧,要真想让他跟你回家,赶紧跳下去捞上来吧!”
许清晚抬起头,视线穿过嘈杂的众人,落在远处的周屿森身上。
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
看着那双淡漠至极的眼睛,她恍惚了一瞬。
这双眼,分明和她记忆中那双温柔如水的眼眸不同。
四年了,她怎么没发现呢?
那个永远会用深情而溺爱的目光看向她的人,是谢丞。
许清晚再一次确认了自己的确找错人了的事实。
既然如此,那离婚的事情就不能再拖了。
她要赶紧处理好这边的事情,去找真正的受捐者。
面对这群人的刁难,许清晚什么也没说,放下包脱下高跟鞋,走到窗户边,毫不犹豫地跳下了海。
下坠时,她听到头顶传来了鼓掌声,和好几声“WOW,森哥牛逼”的夸赞。
肆虐的海风卷起海浪打来,她稳住身形,深吸了一口气,向海底潜去。
天晴水清,许清晚能清楚看清海面下的礁石游鱼。
可海域太宽广,她又没带潜泳设备,足足花了五个小时才找到那块手表。
最后一次潜上岸后,她全身都皮肤都被泡皱了,耳边嗡鸣不止,眼睛红得像要渗出血一样。
拖着虚浮无力的步伐回到休息室后,她把表放在桌上,从痛得要命的喉咙挤出嘶哑的声音。
“周屿森,我找到了,现在你可以跟我回去了吗?”
看着向来爱美的女人泡得发肿发涨、满身狼狈,周屿森眼神微睐,语气很是耐人寻味。
“为了见我,连命都不要了。许清晚,你就那么爱我吗?”
因为缺氧,许清晚过了好半天才明白,他好像是误会了。
但她什么也没解释,只是又复述了一遍刚刚的话。
周屿森拿起表小心地擦拭着,又恢复了那副散漫的姿态。
“没空回去,你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
许清晚只好强忍着浑身的冷意,擦干手上的水,抖着手从包里拿出那份协议,翻到最后一页递过去。
“我想让你在这上面签个字。”
“签字?签什么字?”
周屿森瞥了一眼,正要将文件接过来看看,放在桌上的窃听响了。
看着屏幕上的名字,他的眼神瞬间变了,连忙接了起来。
“阿森,我回国了,你今晚有空来接我吗?”
周屿森想都没想一口应了下来,拿起外套就要走。
看着他眉梢眼角那掩饰不住的笑意,许清晚迟疑了一秒,还是叫住了他。
“可以先把字签了吗?”
看着她递过来的笔,他不想耽搁时间,在协议上飞速签下了三个字。
周屿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