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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假死药中苏醒,只觉浑身无力,骨头缝里都透着寒。

时茗艰难地撑起身子,垂头轻笑一声。

看这屋中陈设,自己应该是回到云绝谷了。

她走时,师傅曾对她说:“行至高位后,无人能履行旧时的诺言,就算是楚霁,也没可能。”

年过七旬的老人,苍老的面容上尽是愁苦与担忧。

只是那时,时茗一意孤行,带着愿意同去的袍泽,组成了听雨阁。

看他,主动领兵,同他一扫南境颓势。

看他,荣升亲王,整顿吏治、改革乡县官职、彻查贪官污吏。

只是,想爬到高位去,确实需要一颗异于常人的心。

时茗想,楚霁的心的确冷硬。

他可能对自己有几分真情,但重来一世,也只是想保她不死而已。

承诺的一切,他都不曾给过她。

可能也是她太蠢笨,皇权之争,能剩下何等情爱。

又该是一颗何其柔软的心才能化解那么些致命的伤害呢?

重活一世,时茗依旧不得而知。

她柔软,却柔软不到那程度。

后来,在他身边的每时每刻,都是无数次的希望破灭,无数次的发现真情后的价码。

好像在随他走出山谷的那一刻,好像在她组成听雨阁辅佐他的那一刻。

一切都和以往不同了。

她一颗柔软的真心,还是被楚霁砸得粉碎。

想着,时茗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已是一手的湿润。

身体和脸颊都是冰凉的,眼泪却是滚烫的。

她流泪了,为了楚霁吗?

可能不是,应该是为了自己那可悲的爱情。

她发现自己终于从楚霁身边的一切抽离,眼泪却越来越汹涌。

时茗想,这一定是自己最后一次为他流泪。

“茗姐姐,你终于醒了!”

这声骤然将屋内的宁静,连同她的思绪一块划破了。

时茗缓缓地转过头,看见一个小姑娘端着东西跑进了房。

她不认识,但觉得这小姑娘眉眼很是熟悉。

十三四岁的模样,圆融***,像个福娃娃。

小姑娘先将东西摆到床头,又凑近了她。

见她这副神情,小姑娘歪头说道:“我是雏壹啊茗姐姐,你不认识我了吗?”

时茗恍然想起十年前那个被捡回谷里的孩子。

也是,八年过去,她也该长大了。

雏壹又自顾自地说:“八年没见,茗姐姐果然忘了我,我可是每时每刻都盼着你有朝一日能回来。”

“师傅也一样…”

时茗刚醒,还懵着,又听一声。

“雏壹,莫闹。”

来人声音磁性清润,又有些懒洋洋的腔调。

时茗也应声转过头去,对上男人带着些惊喜笑意的眉眼。

她怔怔地开了口:“兄长,好久不见。”

时茗已然忘了幼时的许多事情。

却还记得自己家破人亡流落街头时,是这人在街上捡到了自己,又带回了云绝谷。

那时,云绝谷内,众弟子们就算不知阁老几位,也都听过大师兄江入年之名。

就是此般的如雷贯耳。

他也不过八岁,自己还捡了个五岁的小女娃回来σσψ,瞩目地紧。

她不爱叫江入年师兄,而叫他兄长,显得更亲近些。

刚到谷里那些年,时茗畏畏缩缩的,不跟着江入年,她连手脚和舌头都不知道往哪儿摆。

八年未见,这男人好似成了块挑去了杂质的冷玉。

那股懒洋洋的冷意,在他身上中和地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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