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声谷在门外主动打破尴尬:
“***,徐大人正到处找您。”
李声谷口中的“徐大人”,正是景知迟亲往善见城,接触的起义军头领徐沉。
璧水一役大获全胜,徐沉早便回善见城稳定民心,封锁西蒙十万大军折损于璧水的消息,为下一步***西蒙做准备,以期立不世功勋。
根本不会出现在宣城。
景知迟对于李声谷的***并不揭穿,只是让李声谷传话一声,叫徐沉等着,出门接了药,直接把李声谷关在门外。
李声谷:“!”
难道他一个四体不勤的老大夫,还能打马去善见城说不成!
年轻孩子就是不像话!活该人家小伙不喜欢!
李声谷甩着袖子愤愤离去。
气氛被破坏,再逗留已是没了意义,景知迟盯着沈晟饮了药,才沉着脸离开。
城中死了不少人,四处俱是哭嚎声。
沈晟养了几日,能下地后,便时常坐在房顶上,静看容和新提拔的官吏忙前忙后。
自那日之后,他再没见过景知迟,他却时常想起景知迟的话。
他还记得上一个让他负责的,是个挺着大肚子的陌生女人,他不认得,却赖在他的府邸门口不肯走,非说是他搞大了她的肚子,泼妇一般嚎叫着引来路人围观。
他连怎么搞,都没认真学过,素来伶牙俐齿的他对着那妇人,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若不是景知迟打马路过,嚣张跋扈的在马上嘲弄他根本不能人事……
草!
沈晟在心里说了句脏话,幡然醒悟,恨不能给鬼迷心窍的自己两巴掌。
屋顶上风大,沈晟一脸懊恼,正要顺梯子下地,忽闻容和在底下问他:
“沈大人,您在屋顶上看什么呢?”
容和穿着他那身分外爱惜的蝶翅蓝衣裳,浑身僵硬的站在柱子旁。
许是余毒未清,沈晟近日眼神不大好使,远远的只看了个轮廓,便一面下梯子一面答:
“看人。”
“人有什么好看的?”
容和表情僵硬的探手扶着梯子,又问。
“人者,其天地之德,阴阳之交,鬼神之会,五行之秀气;人者,天地之性最贵。”
沈晟瞥见容和傻在当场,斟酌了片刻,才道:
“好看的地方尤其多。”
容和顶着沈晟那一脸的“朽木不可雕”,便想拔腿就跑,然而一旁的柱子后,还有一人正踩着他的袍角,对他传音入密。
他硬着头皮继续道:
“那您为何不上街去看?”
沈晟***衣上褶子,闻言挑了挑眉,指着自己的脸问道:
“到宣城的那天夜里,你想杀了我吗?”
容和:“……”
他确实想过杀了沈晟,不然他也不会明知沈晟不会武功,还撇下沈晟离开。
像沈晟这样的人,留在这世间,未免太危险。
更危险的是,他家***喜欢沈晟!
这跟和一人高的仙人球同居,有什么区别!
容和有些心虚的低下头。
“连你都想杀了我,你觉得我能上街吗?那晚见过我这张脸的百姓,可不算少。”
沈晟瞧见柱子后的一角黑衣,浑不在意的笑笑,转身便走,步履颇为从容,让容和一时竟有些无地自容。
等到沈晟走远了,他才转身,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请***责罚。”
景知迟没说话,只是兀自制冷。
沈晟上表朝廷时,刻意隐去了自己的姓名,随他“献降”的数百人回到宣城后,虽有数人为他争辩,却有更多的人缄默。
先前景知迟便让李声谷去换药时,顺道探了沈晟的口风,谁知那人自顾自的穿衣:
“这不是挺好的吗?百姓寄信于天谴,总比叫他们相信,是那个没有骨头的兔儿爷做的,要容易的多。”
好个锤子,怎么给沈晟正名,在景知迟这里成了一个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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